all卷,主打飒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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欧塞纳街道有些冷清,不像白天时那样热闹,卷儿拿着手机低头看着导航,不时抬头观望附近左右的店面,他第一次出国,这些陌生幽冷的环境让他无所适从,他边看着导航边根据路标指引,终于找到了同事所说的那家餐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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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开店门,扑面而来的食物香气,馋得卷儿轻轻地咽了咽口水,他饿了几乎快一天,从清早就在准备今天的时装秀工作,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,早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。
餐厅里的人倒是不少,人声鼎沸,卷儿找到他的同事们后过去坐在了最后一个位置,把双肩包放在了椅子靠背上搭着,一朵小小的向日葵钥匙扣垂在拉链上晃晃悠悠。
卷儿的眼睛只盯着面前的烤肉,嘴里疯狂分泌着口水,然而当他刚拿起筷子时,坐在主位上的总监站了起来,拿着一杯啤酒要求众人一起干杯,庆祝今天的这场巴黎时装秀圆满结束。
在卷儿做完收尾工作来之前,这群人已经喝了不少了,总监早已醉醺醺,嘴里各种漫天吹牛大话,如果不是每个人必须参加,卷儿也不想搞独特惹眼,他估计会选择回酒店点个外卖随便吃两口就睡去,毕竟跑前跑后了一天,他的身体已经累到散架了。
卷儿默默放下筷子,随着众人一起端起手边准备好的啤酒,和大伙听着总监的侃侃醉言。
总监是个很有能力的年轻女人,叫邝臻臻,但说的话总是目中无人桀骜自大,仗着自己担任公司里的设计案的首席评审官,更是耀武扬威,整天训斥手底下的员工。
来了聚餐,也不能随意地走,直到人快散完了,桌面只剩下卷儿和另几个同事时,这场对卷儿来说并不愉快的庆功宴才到此结束。
已经是深夜一点多钟,这里的计程车很难打,有准备车来的人已经搭伙离去,好不容易叫过来一辆时,两个男同事和另两位女同事一起坐上了车,其中一个男同事说:“这么晚了,女孩子回去晚不安全,我和俊才先送莉莉、悠悠回酒店,卷儿你再打辆车吧。”
车上已经坐满了位置,卷儿朝他们点了点头笑说:“好,路上小心。”
计程车离开后,卷儿轻轻地叹了口气,走回他来时的路,只是他方向感不好,即使来时走过一遍,也需要跟着导航走出这条漫长寂静的街道,除了几家通宵营业的店面,这条街基本已经暗了下来。
路口的指示牌上写着街道名字,卷儿站在那里打了个哈欠,这里实在不是适合打车的位置,他只好拖着疲惫的步子朝右方的路道上走去。
只可惜这里的夜生活结束得如此早,路上冷冷清清,偶尔亮着灯的几家门店也都挂上了打烊的牌子,穿着风衣的卷儿仍觉得有些寒冷,不由裹了裹衣服取暖,这时有一个男子从前方的一家音像店走了出来,穿着黑色风衣长裤,竖起的领子遮住了他的下巴,朝路边的黑色轿车走去。
卷儿恍惚了两秒后才意识到那个男子是今天才合作过的当红男艺人,华立风。
能在这时候遇见一个同国的人十分不容易,此刻他又实在没办法,打不到车的话他就只能徒步走回距离这里六公里的酒店,不如厚着脸皮去求助一下。
卷儿快步小跑了两下朝立风喊道:“立风先生。”
立风听见有人喊他后看了过去,手扶着车门,眯起眼打量着跑过来的人,很显然他并不认识眼前喊他的人。
卷儿停在离立风一米远的距离,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说:“我以为我看花了眼,真的是您。”
立风并没有说话,只沉默地看着卷儿,卷儿笑道:“我们今天在时装秀的后台见过一次,当时您在休息室,是我给您送过去了我们公司的服装,您很忙,可能并没有记住我。”
立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:“原来这样。”
见立风对自己毫无印象的样子,卷儿轻轻笑了笑化解尴尬,才不好意思地问:“您现在有多余的时间吗?我想请您送我回酒店,或者送我能打到车的地方去,我从那边走过来的,可是这一路都没有可以坐的车。”
卷儿很少拜托别人帮忙,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紧张,有些无措地舔了舔唇:“我知道这很麻烦您……没关系,如果您有事,就先走吧,不打扰您。”
立风看出了卷儿很局促的样子,周围也有些淡淡的酒气,就点了点头打开车门说:“上车吧,我送你回去。”
卷儿愣了片刻,才高兴地道谢:“谢谢。”
上车后,立风系着安全带提醒道:“你喝了酒,如果觉得车厢闷可以打开窗户透透风。”
卷儿有些窘迫,认为立风不喜欢他身上的酒味,就应了一声将窗户开了半截儿。
立风启动车子问:“你的酒店在什么地方?”
卷儿忙拿出手机给立风看了一眼说:“在这里,麻烦您了。”
立风看了一眼地图上的酒店名字后,嘴角轻轻笑了一下,原因是因为卷儿的称呼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个的士师傅。
一路上,卷儿都拘谨得有些坐立不安,他试图聊一聊天缓解这份气氛,就开口问:“立风先生,您怎么会在这里?”
立风漫然道:“工作结束后,和一个朋友见了一面。”
卷儿了然地应了一声又问:“您住哪里?会不会离我要去的地方太远?我怕耽误您的时间,不然您还是把我放在车多的地方就好了,您回去好好休息,模特儿应该都要早点休息不能熬夜的吧,我看您皮肤很好……”
见立风好像无心聊天的意思,卷儿说到后面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,就住了口小声道歉:“不好意思,我话有点多。”
到了地点后,卷儿下了车对立风再次郑重地道了谢,还从包里拿出个透明的小玻璃瓶递给车里的立风说:“很不好意思让您的车里都是不好闻的味道,这是我买的香水,很适合在这种小空间里用,送给您,当做您送我回来的谢礼。”
立风接过来时还茫然了一下,然后才反应过来卷儿是在为酒的味道道歉,他看向卷儿说:“不用在意,我没有觉得不舒服,快回去吧,看你脸色有些不太好,应该比我更需要休息。”
卷儿目送立风的车子离开后才浑身卸了力似的,完全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话,慢慢地走进酒店大门,进了电梯。他和另一个同事住在一起,那个同事早就已经呼呼大睡,他连洗个澡的力气都没有,直接躺在了被子上沉沉地睡去。
立风回到自己的酒店后,下车时看了看放在置物槽里的那瓶小香水,是很清甜的水果味道,想了想刚刚送回酒店的人,倒是蛮适合那个长头发的男孩子的。
结束了巴黎工作回国后,立风回了趟父亲的家,他母亲在这天生日,餐桌上他父亲板着脸色说了不少话,无一不是关于他的婚姻方面。
立风听得麻木,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切着白瓷盘子里的焦香牛排,吃得优雅从容。
立风母亲不耐烦地瞪了一眼她的丈夫:“非要在我开心的日子里让我的儿子不开心吗?”
立风父亲被训了一句,脸色很不好看:“你就惯着他吧。”
立风母亲冷哼一声,和立风切牛排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:“我的宝贝儿子我不惯着谁惯着?”
立风轻笑了一声,拉住他母亲的手说:“我妈妈真是疼我。”
立风父亲看着这副母慈子孝的画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话头转到了他的另一个没在场的大儿子身上:“阿十这小子,等他从部队回来,我非把他抓去结婚。”
立风这时候才终于搭了个他父亲的腔:“对,要结婚也是我哥先结婚。”
立风母亲说:“阿十一周后就回来了,这期间你能给他找个心仪的孩子吗?”
立风父亲端起红酒无所谓道:“我心仪就行了,他的意见不重要。”
立风眨了眨眼道:“爸爸,我妈妈还在这里,您说这话合适吗?”
立风父亲一口红酒喷了出来,双眸怒瞪着他这气死他的二儿子:“华立风!”
这时佣人端着精致漂亮的大蛋糕走了过来,立风母亲拿起餐巾布擦了擦红唇说:“该切蛋糕了,某个人不要影响我过生日的心情。”
立风偷笑着,把切蛋糕的刀具双手给他母亲送到手里:“妈妈请切蛋糕。”
立风母亲切出一小块放在立风面前的碟子里说:“祝我宝贝天天快乐。”
立风笑着拿起叉子看着碟子里的奶油蛋糕说:“谢谢妈妈。”
立风母亲把第二块放在她丈夫面前说:“好了,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做主,我们不要插手。”
立风父亲想要再开口,只是又忍了下去,看着眼前的蛋糕,重重地叹气,叹气的声音传到了立风的耳朵里,立风边笑边吃。